我從來沒去過這麼奇怪的地方。
到現在,發生的所有事情,都像一本小說一樣。完全不像真的會發生。但這一切,卻真的發生在我身上。
我要從頭開始說:那是一個農曆年的除夕夜。
每年大年三十的晚上,我都喜歡花整個下午和晚上的時間,去幾條熱鬧的街上逛逛。我喜歡看大家忙著買年貨,感覺比大年初一更有過年的感覺。大年初一只有快樂,但除夕還能看到一些人的煩惱。
那一年,我也是逛到天黑。街上的霓虹燈紅紅綠綠的,照在人臉上,時紅時綠,看起來很好玩。我停在一家賣舊瓷器的店前,看著玻璃窗裡的各種瓷器。
我看上了一隻放在店裡紅木架子上的凸花龍泉膽瓶。這隻花瓶是青色的,還帶點綠,看起來像春天一樣有生氣。我對瓷器不太懂,但這隻花瓶就算是假的,我也覺得值得買下來。所以,我決定把它買回家。
我推門進去。剛進門,我就看到店員已經把那隻花瓶從架子上小心地拿下來。
我心裡很驚訝,心想店員怎麼知道我要買這隻花瓶?但其實不是這樣。店員是把花瓶拿給一位老先生看。
那老先生仔細地敲著、摸著、看著花瓶。我不太喜歡其他的花瓶,所以站在旁邊,準備等老先生不要了,我再買下來。
老先生看了十幾分鐘,才抬起頭問:「這是哥窯的嗎?」龍泉瓷器是宋朝張氏兄弟的作品,哥哥做的瓷器被叫做「哥窯」。老先生這麼問,看起來很懂行。
店員馬上說:「是的!是的!您真識貨!」
沒想到,店員這樣拍馬屁,卻拍錯了。老先生臉色變了,說:「你怎麼說得出口!」然後轉身扶著手杖就要走。
我正希望他不買,因為我很喜歡這隻花瓶。我趕快對愣住的店員說:「這花瓶多少錢?」店員還沒回答,剛要出門的老先生突然轉身大喊:「不要買!」
我轉過頭,看見他的手杖差點碰到我的鼻子!
老年人有時候會有一些奇怪的行為,像小孩子一樣,很難理解。
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有教養的老先生,會這樣做。我呆住了,不知道說什麼。
這時候,一個胖胖的中年人走出來,臉上帶著笑容,問:「老先生,怎麼回事?」老先生冷哼一聲,說:「不行,我不准你們賣這隻花瓶!」他說得很認真,一點不像開玩笑。
那胖子臉色也不好看,說:「老先生,我們是做生意的——」
我沒想到買一隻花瓶,會遇到這麼尷尬的情況。我正想說幾句時,老先生突然激動地舉起手杖,想打店員手中的花瓶!這一下,把店員和胖子都嚇得臉色發白。幸好我站在旁邊,馬上伸手擋住了他的手杖。
「啪!」老先生的手杖打在我的手臂上。雖然不痛,但我把手杖擋開了。手杖飛到空中,又「乒乓」一聲,打碎了一個燈。
胖子滿頭大汗,喘著氣喊:「報警!報警!」
我趕快說:「不用了,花瓶又沒壞。」
胖子的臉色很不好看,說:「要是壞了,我還不得跳海去死!」我聽了忍不住笑了笑,問:「這麼嚴重?這花瓶到底多少錢?」我說這話時,準備好他報價後,我就馬上付錢。
胖子看了看我,說了一個價格。
我一下子很尷尬。那價格太高,讓我吃驚。當然,我不是買不起,但要花能買一艘漂亮遊艇的錢,去買一隻花瓶,我不願意。
我忙說:「哦,原來這麼貴啊。」胖子的臉色更難看了,冷冷地說:「當然了!」我拉著老先生的手臂,撿起地上的手杖,走出了店。繞過街角後,終於不再感到背後像被針刺一樣。
我停下來,對老先生說:「幸好您沒打壞那隻花瓶。不然可就麻煩了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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